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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的日本人

　　苏青

　　1996年11月，我随我当时所在的北京某高校代表团访问日本，短短的10天行
程，让我对这个与我国一衣带水却又有着说不完的恩恩怨怨的岛国民族有了更多
的认识。

　　我们出访的学校是离东京不远的千叶工业大学，这所私立大学在日本充其量
只能算二三流大学。访问的第一天，照例是给我们放映介绍学校科研成果的影片。
日本的渔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捕鲸则是渔民最为普遍的海上作业。影
片着重介绍了该校如何将其研制的GPS（全球定位系统）安放在鲸鱼身上，以便
找出鲸鱼迁徙规律，更好地指导渔民捕捞。在当时，GPS已经不算特别前沿的技
术了，我国海南的银行系统就已经开始将GPS装在运钞车上，全程定位跟踪，以
防劫匪抢夺。该校行政主管惟恐我们不明白其中的技术含量，神情得意地反反复
复给我们解释、介绍，并将影片的日文、英文两个版本各放了一遍方肯罢休。

　　这位傲慢的行政主管让我们腻烦的举动还没有到此为止。第二天，他陪我们
参观另一所高校在东京转乘轻轨列车时，又一次让我们领略到了他的狂妄和自大。
东京地铁站本来就非常大、非常乱，獭户雄领着我们徒步上上下下转了20 多分
钟，最后终于停在了某一个出口处两米见方的宣传画下。又是那些该死的鲸鱼背
着一个个GPS，就像一群心脏病人背着那该死的“浩特”，鲸鱼下方是“千叶工
业大学”一类的文字介绍。原来这是该校在这繁华地段做的一个广告。日本人多
绕了近一公里的路程折腾我们一气，竟然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在这寸土寸金的地
方做广告千叶工大是如何地有实力。

　　在游玩迪斯尼排队时，一名日本妇女的言行却让我们一行对这个民族的素质
有了新的认识。排在我们前面的那位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可能是着
了凉的缘故，那孩子不停地咳嗽，最后竟“哇”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堆脏物。
日本妇女见状，忙不迭地向周围的人哈腰道歉，同时赶紧把孩子递给同伴，从手
提兜里掏出一卷手纸擦拭地下的脏物。手纸用完了，她就掏出手帕继续擦，直到
地上再也看不到一点污迹为止；一边擦拭嘴里一边还不停地说对不起。我静静地
站在旁边凝视。这位妇女擦拭完毕，把纸巾、手帕扔进垃圾箱后，才从同伴手里
接过孩子继续排队前行。那时刻，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问号：这样一个对己自
责的民族，为什么在面对自己对亚洲人民犯下的战争罪行时却吝啬得不肯说一句
道歉、悔罪的话呢？

　　让我感到震惊的事还在后面。一天，千叶工大的徒手内先生陪我们参观东部
海滨城市鸭川的一个庙宇。和中国的情形差不多，那座庙里也有抽签问卦一类的
生意，只不过这座庙里没有专人收钱，只是用和我们的汉字差不多的日文提示游
客，每抽一个签必须向功德箱里投放100日元。我们代表团一行人都看到了这行
提示，但仍然有几个人抽签后不肯往箱子里面扔钱。让我感到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我看到徒手内先生默默地数着我们当中没有放钱的人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几张
百元日币，悄悄地塞进了功德箱内。他的动作极为隐蔽，好像惟恐我们发觉让我
们感到难堪。

　　天哪！要知道，我们代表团成员是由处级以上的干部组成，都来自北京的重
点高校。这样一群号称素质很高的人群中尚有见小便宜就贪之徒。可悲！徒手内
只不过是千叶工业大学外事部门一个20多岁的普通职员，其自律精神如此之强，
令我汗颜。

　　一个国家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我以为不完全是科技水平、经济实力等物质
层面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国家整个国民的素质。日本人的自大和狂妄让人
感到可怕，日本人对己的自责和自律更让人感到可怕。

(XYS200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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