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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的锋芒和政府的度量

卢标

    如果我们还有良知，则应当为目前的“教育产业化”说话。

    有感于“教育部历来是坚决反对教育产业化的”政府表态和“教育产业化”
已经形成的恶果，9月2日，即教育部副部长张保庆在网上表明反对教育产业化态
度的当天，我写了一篇评论《谁该对“教育产业化”负责？》，并在文中套用了
一首唐诗：“国人十三亿，学子万万千。一声产业化，双泪落君前。” 这篇评
论很快在国内某权威的官方网站发表，
http://www.people.com.cn/GB/guandian/1036/2765025.html当然，这首套用的
唐诗，最终夭折。说实话，删除这些感性的文字，在众所周知的今天，也在笔者
预料之中。

    但不可思议的是，在这篇评论的最后，笔者原有的并不极端的问责文字却遭
到了两次修改，原文结尾不算太长，不妨再次引用：

    好在高层已经明察“教育产业化”的恶果，我们也确实该感谢周济部长、张
保庆副部长的上述表态，但我还是要与教育部顶一下真：中国的“教育产业化”，
难道就在这一声姗姗来迟的“反对”中过去了吗？为什么当初对那些抨击和反对
之声，我们的教育部充耳不闻？谁该对“教育产业化”已经产生的严重恶果和混
乱局面负责？应不应当有人为此负责、检讨？从教育部乃至地方各级领导，退一
步说，即便是现在着手纠正，既往不咎、罚不责众的话，我们也该听到起码的一
声道歉，尽管这种道歉已无济于事，但毕竟反映出政府改正的诚意和态度。

    发表后的文字是：既然教育部历来是坚决反对教育产业化的，那么现在存在
的实质上由于“教育产业化”而导致的问题又是如何形成“壮大”的？又该如何
解决？我们该如何切实有效反对“教育产业化”呢？
http://club.dayoo.com/read.dy?b=viewpoint&i=550293&t=550293 

    虽经编辑作了修改，锐气略减，但评论应有的力量仍在，并无大碍。但奇怪
的是，当天中午，我在看这篇文章的网友评论时，却发现文章结尾又作了第二次
修改：既然我们坚决反对教育产业化，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切实有效反对目前已经
形成的“教育产业化”倾向呢？它毕竟已经影响到了人们的生活啊！

    文中删除了所有的问责性文字，隐去了“教育部”的字眼，出现了轻描淡写
的“倾向”一词，评论原有的“批判性”风格改成了彻头彻尾的所谓“建设性”。
我知道，个中原因，实在不是编辑多事，而是这些文字在当下犯了一些“忌讳”。
经过两次莫名其妙的“变性”手术，一个棱角分明的“愤青”，转眼间被阉割成
一个花白无力的太监！

    面对教育产业化已经造成的恶果，面对有关政府部门和官员，许多人有话要
说且必须说话。而现实却是有关方面不让说话！在问责机制和纠错机制已形成的
今天，我们没有看到政府应有的态度和雅量，甚至连一句起码的道歉声也没有。
相反，看到的却是不应有的回避和掩盖，也许是一些官员习惯了话语的“温柔敦
厚”，评论的锋芒在权力面前，实在是软弱堪怜、不堪一击。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黄仲则更有诗云：“百无一用是书生”，
语气无奈悲凉，若在封建专制社会，无疑，这是绝对的真理，无比的经典，但在
倡导民主法治、日益讲究政治文明的今天，我认为这些文字的被删除，却是一种
悲哀、一种“反动”。

(XYS2004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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