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真伪第一，对错第二，好坏第三！ ── 评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反伪科学是否阻碍中国传统文化发展？） 于加朋 昨夜（2006年12月16日），于加朋收看了期待中的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 本期节目辩论的话题是：反伪科学是否阻碍中国传统文化发展？ 节目播出之前，对于忽然听到的这个题目感到有点驴唇不对马嘴，这“伪科 学”怎么就和“中国传统文化”扯到一起了呢？原来，11月15日，中国科学院自 然科学史所研究员宋正海通过电子邮件给几百名学者发信──《不要让“伪科学” 一词成为灭亡传统文化的借口》，号召学者们联合签名，废除《科普法》中“伪 科学”的提法。 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赞成与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声势浩大，甚为壮观。 对阵双方终于在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中短兵相接。 正方嘉宾（按照出场顺序）：王鲁湘（文化学者）、任振球（据说是研究地 震的）、宋正海（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 反方嘉宾（按照出场顺序）：方舟子（“反伪斗士”）、司马南（“反伪斗 士”）、何祚庥（“反伪老斗士”，节目中仅以录像的方式出现） 节目中对阵的结果，以方舟子、司马南、何祚庥为代表的反方明显占据上风， 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看了本期节目，我自然想到了已故著名作家王晓波在一篇杂文《论战与道德》 中的一句话：我们这个社会里的论战大多要从平等的讨论转为一方对另一方的批 判，这是因讨论的方式决定的；根据我的观察，这些讨论里不是争谁对谁错，而 是争谁好谁坏。一旦争出了结果，一方的好人身份既定，另一方是坏蛋就昭然若 揭；好人方对坏蛋方当然还有些话要说，不但要批判，还要揭发。 王小波的这段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们国内的论战文化，从古代到鸦片战争， 到辛亥革命，到五四运动，到新中国成立，到大跃进，到文革，到改革开放，直 到昨天晚上看到的这场论战。 先来看看这场论战的辩题：反伪科学是否阻碍中国传统文化发展？显然，这 个辩提所要争的范围在“是”与“否”之间，其实就是双方谁对谁错的问题，而 论战的正方，即以王鲁湘、任振球、宋正海为代表的正方中的多位（包括几位到 场的观众）都要极力强调谁好谁坏，甚至不顾把话题扯到很远。看看他们其中几 位的有代表性的言论： ──李世辉（据说是中国科学院重点实验室客座研究员）：“……你来揭露， 你揭露完了，我再来揭露你！……”；“……所以就说明方舟子你胡说八 道！……”（70 岁左右的样子，很激动，估计高血压，还得在现场吃药！李世 辉来现场根本就不是来争论节目的那个辩题的，他对节目的辩题也毫无兴趣，他 就是想要为他搞的所谓的“典型信息法”这样一个很具体的玩意儿来争辩的，具 体来说他是来发泄节目之外的愤怒的。） ──范良藻（据说是中国科学院研究员，自称70多岁）：“……你以前几次 谈话，可是直指中医、易经，这个就还差一点了，如果你把中国的方块字也取消， 那你就是全盘西化，咱们中华民族就要灭亡了！……”；“……你知道我是谁 吗？……你知道什么是量子纠缠吗？你知道什么是保密通信吗？你知道什么叫量 子计算吗？你知道什么叫量子计算机吗？……！” ──任振球（研究地震的，70岁左右的样子。他拿了一个某地震局盖了章的 一纸“证明”，想以此证明他可以用他自己的特殊方法来“预测”地震的发生。 任振球来现场也不是来争论节目的那个辩题的，他对节目的辩题也毫无兴趣，他 就是想要为他的“预测”地震的特殊方法及能力这样一个很具体的玩意儿来争辩 的，具体说他也是来发泄节目之外的愤怒的，甚至站立起来挥舞手臂，甚至要冲 到对方那里去）：“…… 你这是狡辩！狡辩！……” 既然是辩论，而且是就严肃的话题进行辩论，那就得有个辩论的样子，尤其 是在全国电视观众面前展现自己的知识份子更要保持基本的风度，否则结果只能 是自取其辱。以上正方这三人抢了不少镜头，年纪都一大把了，也算高级知识分 子了，整场表现不但无助于支持正方的观点，反而使更多的旁观者怀疑他们的素 质，进而进一步怀疑正方观点的可靠性。正方只有王鲁湘和宋正海保持了基本的 风度，但由于其观点漏洞百出，也于事无补。 反观反方嘉宾及现场观众的发言，从容不迫，就事论事，反击有力。请看他 们的代表性发言： 方舟子：“……‘伪科学’从根本上就错了，它不接受科学方法，它不接受 科学思想，不接受科学的规范，所以它根子上就已经错了。所以（如果）你要把 本不是科学的东西、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糟粕当成了科学，那么我们就要用科学 的方法来检验它，看它究竟是不是科学。” 司马南：“……今天已经不止有一个人‘气愤’地谈到，西方的科学和东方 的科学，科学只有一个，没有两个，放之四海皆准的叫科学，没有一个东西叫东 方的科学……” 方舟子：“我们打假打伪科学的话，并不是说在行使这种法律的手段，不是， 这是利用我们民间人士的身份、利用我们的言论的自由来说的。所以跟这个《科 普法》的规定其实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使《科普法》不提反对‘伪科学’，我们 照样反对‘伪科学’！……” 司马南：“……科学和‘伪科学’的划界是十分清楚的，现实的中国，伪科 学的危害是有目共睹的。科学家站出来戳穿‘伪科学’的骗局，于国家大局是有 利的……” 我看到，节目的辩题本来是要争论谁对谁错，最终却导致正方走向谁好谁坏 的纠缠。其实，正如司马南指出的，这个辩题包含了一个更为严肃、更有基本、 更为先决的判断，那就是对科学和“伪科学”的真伪之辩，这是不可含糊的、不 可调和的，没有任何中间立场！ 前面已提到，已故著名作家王小波已经提示我们，争论谁对谁错远比争论谁 好谁坏更重要，而通过这场节目的辩论过程，更坚定了我的一个判断，为了搞清 谁对谁错，还要先搞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伪的。 一句话就是：真伪第一，对错第二，好坏第三！ (XYS2007011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