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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中文系毕业，应当什么水平？

虹影

　　我写了短文《作文不及格，也叫女作家？》，实在不是有意与卫慧过不去，
而是对当代中国女作家，写出如此不通的文字，有点感慨而已。
　　有位“多元”先生不同意，问道《卫慧“作文不及格”吗？》，他没有一一
反驳我举出的三十个语病，而是挑出几个，以经卫慧秘受机密的语气说：“卫慧
意思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然后，提高一个层次，认为不应当注意卫慧的文字。
　　多元这样做的理由有二：
　　其一，“卫慧的作品走红，原因不在文字，而在其描写的内容很符合当代中
国社会中一些青年人的胃口”；
　　其二，“应该批评得当，不宜过份挑剔。说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卫慧的文
字水平，还不如中学生作文，似乎用语太重。”
　　看了多元先生的文章，我越发糊涂了。只能再罗嗦几句，向多元先生，以及
其它不愿注意卫慧文字的人请教。
　　卫慧号称作家，一个作家出名，原因“不在文字，而在内容”。只要内容，
我们还要作家干什么？望指教？
　　卫慧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当然令人肃然起敬。但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
文字究竟应当什么水平？望指教？
　　说还不如中学生水平，“用语过重”？或许是吧，因为有的中学生可能文字
还要糟一些。但就下面这段，我想出自任何一个中学生之手，也会罚订正五遍。
糟糕的是，订正也无从订正起：

　　张猫低头看看自己裸在一角裙裾外的雪白肚皮，那儿看起来光洁而平坦，但
是，这次有可能真出意外事故了。指的是怀孕。

　　（虹影上次评语：“指的”，或许是拉丁文i.e.？不过那是写论文用语，前
面也不能用句号。这句可难改。只能加点意思：“她想都不敢想‘怀孕’二字”。
究竟作者“指的”什么，就得问她了。）

　　（“多元”的辩护：“指的是怀孕”一句，卫慧省略了作者“我”一字）

　　照多元先生的订正法，就应如此：

　　张猫低头看看自己裸在一角裙裾外的雪白肚皮，那儿看起来光洁而平坦，但
是，这次有可能真出意外事故了。我指的是怀孕。

　　多元先生如何得知“卫慧省略了作者‘我’一字”？暂且不管他是亲耳听
卫慧说，还是代卫慧设想，如此一改，不仅中学生不如，连小学生都不如了！这
就不至作文不及格，连补考资格都没有了。
　　我很感谢多元先生，认真地来与我一起读卫慧的文字。说实话，我一直纳闷，
那么多人评卫慧，赞也好，贬也好，怎么都没注意这些起码的中文错误？当前传
媒，文学批评界，读书界，以及“追星族”，读书之粗枝大叶，令人瞠目结舌。
　　我是顺手取了《床上的月亮》第一段，没有挑选。现在既然有多元先生等与
我合作，我们不妨扩大范围一下细读的范围。我郑重宣布，任何人，能从卫慧的
作品中，选出任何1700字的联续段，其中没有说不过去的语病，我就承认弄错了
两点：
　　一，中国当代女作家，作文还不至于不及格；
　　二，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生，文字还是可能比中学生强些。
　　不然，复旦大学中文系，可能真应该查一下，他们发的文凭，是否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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